民国五年(1916年)的一天,豫章医院的名医何焕奎正伏案奋笔疾书,他文静的脸上,平添了几丝坚毅,他要做一件造福于桑梓的大事。
何焕奎,名士魁,字星萃,在南昌和进贤颇有名气。他于1883年出生于进贤县三里乡何家村。少时家境贫寒,但他勤奋好学,且天资聪颖,光绪二十八年(1902)参加县学考试,成绩优异,光绪三十年(1904),年仅22岁的他参加南昌府试,即获秀才资格。次年,光绪三十一年(1905)8月,清政府明令次年始废科举,兴办新式学堂。是年他考入洪都中学学习。光绪三十二年(1906)何焕奎考取留日公费生考赴日本东京学习基础课程(包括语言)。光绪三十四年(1908)考入千叶医专,在此接受了现代医学教育,并于日本大正三年(1914)毕业。
何焕奎怀着报效祖国之心,于1914年秋季归国,来到南昌,筹资自办了豫章医院,用学到的现代医学方法行医诊疗。何焕奎长于外科,先后在江西首创“剖腹产”、“子宫瘤切除”等外科手术,很多疑难症病在他的医治下竟起死回生,一时之间,何焕奎医名远播。
何焕奎行医道路顺风顺水,但作为一个爱国的热血青年,他心中有着更大的抱负。早在他回国之前,南昌已经有了一所江西公立医学专门学校在运转,那是他的千叶医专的两位学兄王若伊(厚卿)、王若宜(宜春)两兄弟在1912年筹办的。王若伊、王若宜均于明治四十一年(1908)于日本千叶医专毕业,其实何焕奎刚进校,正好擦肩而过。由于各种原因,1915年,江西公立医学专门学校被迫宣告停办,此时江西全省就没有医药学校了。何焕奎考虑,没有学校培养具有现代医学科学技术的医生,那么众多的病患者,依靠谁来救治呢?
何焕奎与留日归国的曾贞(字翰生,江西吉水人,日本东京帝国学大医药专业毕业)、杨瑞苞(字竹襄,江西南昌人,日本冈山医科大学1915年毕业)等同道主为,江西这个地方急需新式的高等医学人才,仅仅靠几个国外留学生是远远不能满足实际需要的。他们讨论的结果是:只有继续开办医药专门学校才是最好的办法。于是,公决由何焕奎执笔撰写申请在省里创办一所医药专门学校的提议,校名仍叫江西公立医学专门学校,既有适应一般国内对医校的通俗提法,也有顺延两位学兄办学一脉之意。
但是,申请办学的事情并不顺利。何焕奎与曾贞、杨瑞苞等办校的上书,被省议会驳了回来。理由不外乎是经费、校址等困难。他们仍不死心,第二年又补充理由上书,呈送给省议会,却依旧被退。第三年再次把申请报告送呈省议会,仍未得到同意的答复,令他们极为沮丧。1920年,他们改变了呈送对象,直接送到了当时的戚省长手中,没想到还是被拒绝。
1918年时,南昌又回来了两位留日毕业生,那就是南昌籍的喻智静(字知青,日本医科大学1918年毕业)和钟季襄(字醉卿,日本冈山医科大学1918年毕业),由于有同乡之谊加上志同道合,很快亦投入了筹办医校的活动中去。
江西省立医学专门学校
1921年,何焕奎等再次上书省长公署,终于获批成立江西公立医学专门学校,但只准设立医科,不同意成立药科。同年3月19日,省署下文委何焕奎为校长,拨开办费6978元,只值当时的金库卷3000元。聘请喻智静、钟季襄、杨瑞苞等4位西医和药师为教师,学制为5年,规定招收旧制中学高中毕业生。经过努力,他们招收了32名学生,不久就开始上课。但因为省府未批校址,只好在南昌市解家厂租用了3间民房。虽然条件十分简陋,但他们终于迈出了坚实的一步。
(张兴荣,原江西医学院研究员)